向知第二天醒的时候,只觉得头疼。
她坐在床上,仔细回想了下昨天晚上的事。
嗯……出格了。
她揉了揉太阳穴,有些后悔。
正懊恼着,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。
“女朋友。”潇阳穿着黑色毛衣,抱着手臂伫立在门边,“起床吃个早饭?”
向知顶着凌乱的头发,看向他,一脸犹豫:“要不你还是叫我向知怎么样?”
“……”
她揉了揉头发,用商量的语气说:“我们循序渐进?”
潇阳没急着回答她,眼睛半眯,“轻薄我之后就不想认账?昨晚可是某人先主动的……”
“停!”向知立马伸手打断他,“我、认。”
她觉得自己还是认清现实的好。
“我们早饭吃什么?”向知转开话题,掀开被子下床。
刚走到门边,就被人拉着胳膊拽到怀里。
“你昨天害我失眠,不应该补偿我一个早安吻吗?”潇阳抱着她,瞅着她的唇就要亲下来。
向知眼睛都瞪大了,眼疾手快地捂着嘴,退开一步,闷闷说道:“我没刷牙。”
“……”
最终潇阳还是作罢,给她拿了套刚买的洗漱用品。
两人坐在茶几前默默吃早餐,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。
向知咬了一口烧麦,又抿了一口粥,努力找话题:“你平常都住这儿吗?”
“不是。”潇阳看了她一眼,“我住秋水苑。”
秋水苑?
那离她医院还挺近的。
不过那个地段……房价好像还蛮贵的。
看不出来,潇阳还挺有钱。
“你什么时候买的房?”向知忍不住又问。
“什么买的?”潇阳放下勺子,擦了擦嘴,慢条斯理看着她道:“租的。”
向知:“……”
好吧,是她想多了。
不过也是,潇承颂躺在医院的那几年,所有费用都是他出的。
恐怕已经没什么积蓄了。
工作室在遇见许兆之前,也没什么名气,就靠他一个人苦苦支撑。
也赚不到什么钱。
难怪才会去兼职,太可怜了。
“哦。”向知捧着粥碗应了声,看着他的眼神有几分古怪。
“想什么呢你?”潇阳瞅着她,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。
“没什么。”向知心虚地移开视线,一口气将碗里的粥喝完,看着他说:“我吃完了。”
潇阳抬手看了看时间:“过两天我休假,带我去见你妈吧。”
在昨晚李程航事无巨细的教导下,他觉得这并不是一件,多难的事情。
反倒让他跃跃欲试,想尽快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尽快稳定下来。
而唯一不确定的因素,就是向知的妈妈。
李程航把身边能想到的例子办法,都给他讲了。
“要想征服岳母,首先你得往自己身上添加,完美人设。”
“怎么说。”潇阳看着外面清冷的街道,陷入了沉思。
“往通俗了说就是,国民女婿。”李程航越说越激动:“亲儿子!你就把她当亲妈了那么对待!”
“你说你长的也挺好,多说点好听的,多跑跑腿儿,没事就给她老人家捏捏肩捶捶背,逛逛街,没有哪个女人受得了糖衣炮弹。”
“好事多磨。”李程航说的自豪,“然后你们再到她面前,使劲秀恩爱,让她看看你对她女儿有多好,你们有多相爱,她肯定不会拆散你们。”
“……”潇阳瞥了下眉,“我怎么觉得你说的,跟你这人一样不太靠谱。”
电话那端李程航啧了一声,不乐意道:“你看你这人,你这人就是……不听劝。”
潇阳:“挂了。”
“……”
-
向知:“?!”
这么快就就就……要见家长了吗?
不是说好的循序渐进吗?
“不愿意?”潇阳看着她微变的神色,怀疑道。
“没有!”向知立马否认,又转念说道:“我只是觉得太快了。”
潇阳认真考虑了几秒:“确实有点快,但不妨碍我想见她。”
“……”
向知其实有很大的顾虑,她害怕赵情不接纳潇阳。
害怕赵情看见他会再次失控。
回想起高中的时候,觉得那样的赵情,还挺可怕的。
刚离婚的她,变得异常暴躁愤怒,这种情绪时常牵扯着向知。
赵情对她的猜测,怀疑,不信任,和控制,让向知喘不上气。
乃至于“第二个向长春”出现的时候,让赵情发疯又崩溃。
她严厉禁止自己的女儿,跟这种人产生任何的感情。
她害怕向知变成第二个她。
这种紧张偏执的情绪,在赵情心底里就像一根深扎的刺,每每发作时,就让她毫无理智可言。
直到许兆的出现,终于察觉到了赵情的异常。
他跟向知说过,这是一种病,叫狂躁症。
乃至出国的几年,许兆一直在为赵情调理,才让她看起来是治愈了。
看她闷着不说话,潇阳也能理解她的顾虑,安慰道:“向知,我想跟你有一个完整美满的家。在此之前,我希望我们的爱情,能够得到你家人和朋友的祝福。”
他这是……要跟她结婚的意思吗?
向知不由得有些动容。
潇阳所想的,也正是她所想。
早晚不得过赵情这一关吗。
没什么好担心的,她已经长大了,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。
一切的困难,都不是逃避。
“好。”向知点头,“下周一家宴,我带你回去。”
-
向知今天上班的时候,脑子里一直想着这件事。
要不要提前打个电话,给赵情说一声?
还是到时候直接带回去?
会不会太突然了……
她想的正入神,直到有人进了她办公室,都未察觉。
“向医生?”祝池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。
“嗯?”向知回过神来,“怎么了?是不是有病人?”
祝池是医院新来的实习助理,看她有心事,便说:“有个手术,需要你马上做,但……向医生你今天,好像不在状态?是不是哪不舒服?要不……我去找王医生来主刀?”
“不用麻烦了,大家都挺忙的。”向知起身,拍了拍脸,让自己清醒一点,“你跟我说说病人的情况吧。”
“好。”祝池翻了下病历,“患者,女性,25岁,刚被诊断出,是宫外孕……”
“宫外孕?”向知问了句,“患者叫什么名字?”
“林风晚。”